作者/星空下的锅包肉
编辑/菠菜的星空
排版/星空下的炒肝
节后刚开工,聊聊春运。
不知道今年又有多少人被迫原地过年。从前春运大军浩浩荡荡,回家火车票一票难求。而这两年受疫情影响,想必有不少人跟我一样,给铁路贡献的收入,就剩那点退票费了。
这种时候,铁路运输公司咋样了?
翻开财报,中国最赚钱的高铁——京沪高铁(),年前三季度,实现净利润43.47亿,平均日赚万。这个成绩,相较疫情前萎缩了一半。不过依然要比其他公司好得多。
自疫情开始后,其他铁路运输公司基本都挣扎在盈亏平衡的边缘。其中广深铁路()更是连年亏损,年累亏5.58亿,年预亏10-12.5亿。
图片来源:同花顺
那么,为什么只有京沪高铁依然赚钱?它的商业模式是怎样的?这种乐观的局面,又能否一直持续?
一、高盈利的背后
京沪高铁是中国历史上投资规模最大的高速铁路,总投资规模超亿。但全线通车后,三年就实现了盈利。怎么做到的?
首先,京沪高铁,途经24个城市,连接了京津冀、长三角两个经济区。沿线的人口密度以及经济发达程度决定,京沪高铁的客流量必然不小。
但沿线发达这一点,连接广州深圳的广深铁路也能满足。从差异角度来看,京沪高铁还具备两个特性:第一,建成标准最高;第二,线路最长。
前者决定京沪高铁能够一定程度替代航空运输。后者决定京沪高铁拥有短途线路不具备的规模经济,同时能够将疫情之下的损失,分摊到其他铁路公司身上。
1.高效运营,替代航空
京沪高铁全长千米,设计最高时速km/小时,设计区间最小列车追踪间隔3分钟。
什么概念呢?就是说极限状态下,从北京南出发,3个半小时,就能在上海虹桥落地。而且,每隔3分钟就能发一辆车。当然,这只是理论上。当前运营时速km,京沪最短耗时约4个半小时。
然而这个速度,也足以替代航空了。
北京到上海,飞机大概要两个小时。再加上往返机场以及提前候机的时间后,飞机可能要比高铁耗费的时间更长。另外高铁,不仅时间方便,而且比机票价格便宜。甚至有不少公司,自京沪高铁开通后,就制定了京沪往返机票不报销的政策。
所以航空分流,一直是京沪高铁重要的客户来源。
2.规模经济,分散风险
另外,京沪高铁能够三年扭亏,更重要的是实现了规模经济(即载客越多,分摊的单位成本越低)。
这里所说的规模经济,不单单是指京沪高铁沿线客流量较大。更关键的是,由于线路长、速度快,所以京沪高铁还可以将部分线路租借给其他铁路运输公司使用,从而收取一定的路网服务费。
而这项业务,正是京沪高铁相当重要的收入来源。疫情前营收占比一直在50%左右。
图片来源:iFinD
更关键的是,疫情爆发后,路网服务业务规模依然保持稳定,年营收占比已接近70%。这就说明,疫情之下,其他铁路运输公司仍然要正常经营,正常向京沪高铁付费。然而客流量下降是事实,只是这部分损失,京沪高铁并不承担。
换句话说,疫情之下京沪高铁之所以还能实现盈利,是因为客流量下降的风险,至少有一半(疫情前路网服务占营收一半)都转嫁给了其他铁路运输公司。
二、业绩增长的瓶颈
不过,这种方式,能保住盈利,但很难维持增长。
假设在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,疫情依然反复。那么,京沪高铁这两大业务板块中:
1.自营的客运业务首当其冲,几乎不可能恢复到疫情前的水平;
2.路网服务业务下,其他铁路运输公司都自身难保,又怎么可能继续增加租借规模。最好的情况,大概就是维持当前的盈利水平。
而即便疫情逐渐复苏,恢复到疫情前的业务规模后,京沪高铁会很可能继续面临业绩增长瓶颈。
1.运能极限
前面我们说过,京沪高铁最大的优势是规模经济,通过自营和租借两种方式,将线路应用最大化。但正因如此,京沪高铁已经逼近了运能极限。
资料显示,疫情前也就是年,京沪高铁沿途各站日均通行列车基本在次以上。其中,南京、蚌埠、宿州已达次。徐东站已达到次,平均间隔时间5分钟,个别班次间隔只有4分钟。
而京沪高铁,设计最小间隔时间是3分钟。虽然还有一定的空间,但这只是理论上的运能。实际运行中,列车调度复杂,4分钟已经逼近京沪高铁的运能极限。
当然,这只是繁忙路段,其余路段相对空闲。但是,这个道理就如同木桶的短板效应,能装多少水,不取决于长板,取决于短板。
也就是说,京沪高铁已经无力再承担贯穿繁忙路段的运输。未来能增加的运能,只有空闲的短途路段。
这么看起来,运能似乎还有增加的空间。那么再考虑一个问题,本身就是空闲路段,是否还有必要增加运能?
换言之,即便运能能够增加,真有那么多乘客吗?
疫情前,京沪高铁全线客座率基本都在70%-80%。这个水平不低,但已综合了繁忙路段。单拎出空闲路段,客座率必然不到70%。如果真的增加运能,客座率继续下降,恐怕反而会摊薄京沪高铁既有的规模经济。
2.调价限制
运能达到上限后,京沪高铁业绩增长的手段,就只剩下了涨价。
一般来讲,运输行业关乎民生,相较于盈利,公益属性更强。所以列车票价以及调价,都受严格监管。不过,自年起,高铁动车票已经改由中国铁路总公司自主定价。
所以过去遭受疫情的这两年,京沪高铁已经连续两年调高票价上限。商务座最高涨幅已达32.6%,二等座也涨了近20%。
未来,如果再次陷入业绩增长瓶颈,不排除京沪高铁会再次调价的可能。但是:
第一,票价上限不能超过机票,再高就要流失掉从航空分流过来的客户了。然而北京到上海,提前买打折机票也就五百多;
图片来源:携程,北京-上海
第二,虽然高铁动车的自主定价权已经被放开,但是本质上,铁路运输依然具备服务属性,不太可能变成随便涨价的茅台。
另外,车票涨价,影响的只是自营的旅客运输业务。然而京沪高铁一半以上业务是路网服务。但若已触碰到运能极限,路网服务还如何增长?
三、前途是光明的,增长是困难的
如今,摆在京沪高铁面前的首要问题,依然是疫情。
虽然路网服务业务规模保持稳定,同时自营的旅客运输服务也经历了两度涨价,但整体营收规模依然还没有恢复到疫情前的水平。
图片来源:同花顺
不过这也不完全算坏事。换个角度想,一旦疫情复苏,京沪高铁就能迎来一定的反弹空间。只是,恢复到疫情前的水平后,京沪高铁还要面临新的增长瓶颈,尤其是运能上限。
其实早在年,京沪高铁曾收购了京福安徽65%的股权。京福安徽拥有四条条路线路,都分布在安徽附近。从地图来看,基本与京沪高铁最繁忙的路段平行。
可推测,这几条线路最重要的功能,就是为京沪高铁分流。一旦真的发挥作用,那么京沪高铁的运能空间确实会被进一步释放。
不过,即便能够打开运能上限,还要考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多乘客?是不是真有那么大的需求?
归根结底,京沪高铁的业务规模,由客流量决定。然而出生人口都在减少,客流量恐怕也很难增加。
最后再补充一个小知识。大家乘坐的京沪高铁列车,以及车上的乘务人员,都是京沪高铁租来的。大名鼎鼎的京沪高铁,其实一共就57个员工。所以京沪高铁管理费用极低,疫情前营收占比0.86%。
这么想想,京沪高铁只要好好当一个包租婆,稳定收取路网服务费,都足够养活这几十个人了。前途还是光明的,只是增长可能是困难的。
注:本文不构成任何投资建议。股市有风险,入市需谨慎。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。